元 茶花绶带鸟纹剔红漆盘

它远没有瓷器(china)在国际上的名头响亮,也没有玉器那般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如果说瓷器象征着中华文化的温润大气,玉器代表着中国人气质的典雅高贵,那么漆器应该可以说是代表着中华文化里最为看重的低调涵养和超然洒脱的品质。 
漆器是中国古代在工艺美术方面的重要发明,中华民族使用漆器的历史也源远流长。早在《韩非子。十过篇》中就曾记载:“尧禅天,虞舜受之,作为食器,斩山木而财之,削锯修之迹,流染(漆)墨其上,输之于宫以为食器,诸侯以为益奢,国之不服者十三。舜禅天下而传之于禹,禹作为祭器,墨漆其外,而朱画其内。”可见,实用的漆器在当时已经成为生活必需品。战国至秦汉的五百多年间则出现了空前绝后的漆文化高潮。由于从大漆的采集到胎底的制作原材料昂贵、工艺复杂、工期漫长,且外观精美,漆器历来被王公贵族趋之若鹜,视为奢侈品。 

用现代人对于奢侈品的认知概念来说,奢侈品的制作从选材到加工制作都体现着一种奢华的品质和完美的细节,而作为中国古老的工艺——漆器,其无论从原材料采集、还是工艺制作的复杂性里无不透露着其奢华低调的特性。

生漆的发现到采集非常不易 

漆树一般都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一棵漆树一年的产量极低,也就在半斤到一斤之间,每割十天需歇十天,每割一年需歇一年,如果年年收割,漆树会很快死掉,而且一棵漆树它的整个生命周期只能割出10公斤左右的生漆,割漆时的刀口还不能超过十刀,可见漆得来相当不易啊,因此古时有“百里千刀一斤漆”的说法。 而漆从原料汁液制成大漆还需要经过三十多道复杂的工艺。 

现在,由于工业漆的出现,专门从事割漆这个行当的人越来越少,漆树不仅产量小、周期长,对割漆人来说最大的折磨莫过于生漆过敏,生漆的黏附力特别强,沾染在皮肤上,轻则十多天内浑身瘙痒难忍,重则全身肿胀、皮肤溃烂化脓。


器制作过程相当精细复杂 

漆器简而言之,就是将大漆涂抹于器皿表面称之为漆器,器皿,木胎、竹胎、陶胎及金属胎均可作为底胎。 

以铜胎漆器为例,其首先需要制作泥稿,然后修蜡、粗磨、精磨、反复上漆、烤漆、磨漆,最后推光才算大致完成漆器的制作,手工打磨逾十遍,呈现不规则花纹,将铜与漆完美融合,使色彩单一的铜器焕发出灵动斑斓的色彩,一件铜胎漆器的制作至少需要花上3个月左右的时间,做工时间之长,技法之繁琐,无不让人为之惊叹。

                                                唐羽人飞凤花鸟纹金银平脱漆背铜镜

漆器兼具艺术美与实用性 

大漆从使用之初便体现出一种具有东方意蕴的哲学精神和儒释道的力量,体现着中国传统文化、传统审美的精神内核。 

在色彩上,描金和彩绘两种传统工艺,赋予漆器五彩斑斓的色彩:前者让金银在黑红为主的色彩间愈发光彩夺目,后者在黑漆之上加绘赭、红、黄、灰、蓝、白等色,图案色彩更加瑰丽。 

在纹饰上,每个时代各有偏好。战国的动物纹样、植物纹样;秦朝的动物纹样、自然景物纹样;汉代的社会生活纹样等,在对称式、放射式、向心式、回旋式、多层式和重叠式等纹样与平雕、深浮雕、浅浮雕、镂雕等技法的搭配中,呈现出立体、生动、饱满的层次,令人叹为观止。

                                             明花卉纹百宝嵌委角方形黑漆笔筒


在器型上,器物造型讲究灵巧、实用,如漆耳杯,在战国时代出土数量最多,它的杯口呈椭圆形,弧壁平底,有双耳的基本形,给人以轻巧灵便的感觉,而其椭圆弧壁的设计便于饮用,双耳亦即觞边的双羽设计则便于双手把持。根据实用功能的不同,造型各有侧重。如强调观赏性的各类漆器工艺品以及那些具有神秘意味和浓厚巫术神话色彩的丧葬用具,往往表现出较强的抽象化特征;在以实用功能为主的生活用器中,则经历了一个从自然形到艺术形,从简单的几何形逐渐演化成具有一定难度的曲线形、多重组合形和意向形的衍变过程。 

说到底,漆器的奢华不仅是因为原材料昂贵、制作工艺复杂,更是因为它是中华文化历史底蕴的沉淀和能工巧匠精神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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